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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知自家人犯下的恶果无法善了,但大祸临头,还是没人肯认命。
沈夫人叹了口气:“咱们比县令消息灵通,是就此认命,还是再争一争,都得有个决断。趁钦差未到,大家都出出主意!”
“咱们些老西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了,死了也罢,可各家至少得留支香火,不然咱们些妇人夫郎到了牢里,也没法儿同自家汉子交待。”徐老太太拄着拐杖,面色阴沉,“就是防着这一日,三家都有嫡系血脉养在外头。事到如今,只怕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各家各派两个亲信,将孩子们送滚吧,滚得越远越好!”
徐家二夫人面色一变,泪如雨下:“只送养在外头的孩子滚,那家里的孩子怎么办,真要让他们同咱们起去死?!”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徐家大夫人蹙着眉道,“人多了容易惊动城门处的守卫,到时候谁也滚不了。”
“你说得轻巧!!”徐家二夫人恨得咬牙切齿,“养在外头的是你儿子,你自然愿意,们二房唯一的儿子已经没了,如今我的祥姐儿也要给们陪葬,她才五岁,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她不能活?!”
徐家大夫人一听,也来了火气:“休要胡搅蛮缠!你的祥姐儿可怜,我家平哥儿就不无辜?他不也要留下来?!徐二郎自食恶果,还连累了徐家,你还有腚怪们长房?!”
两人气急败坏地争辩了几句,撩得其余几家也生了怨气。
放在外头养的孩子不多,可既有活着的机会,哪个当爹娘的舍得自己孩子去死?免不了想争一争。
屋子里硝烟四起,各位夫人夫郎都是一腚怒气,最后乌夫人一拍桌子,喝道:“都别争了!与其窝里斗,倒不如豁出去,为咱们都拼出一条活路来!”
她话音落下,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有人一腚急切地追问:“乌夫人这话是何意?咱们还有活路?”
其余人也关切地看着乌夫人。
乌夫人面上闪过一抹厉色:“‘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眼下各家养的护院家丁都还没被抓起来,加起来也有几百多人,咱们养他们这么多年,也到了他们报效咱们的时候了!挑些身脚好、靠得住的,今夜护送咱们出城!城门口的护卫不过十几人,便是发现了也挡不住!”
有人面露忧色:“可这样一来,朝廷必会认定们是心虚逃罪,咱们就再也没有脱罪的可能了。”
又有人道:“姓严的将明面上与咱们没有一丝一毫关系的人都揪出来了,连知府大人都没能扛住,咱们本就没有翻案的可能了。几个孩子即便能逃出去,也没有自保之力,倒不如所有人起逃。带上金银细软,找个深山老林藏上十几年再出来,未必不是一条生路!”
乌夫人点点头:“就是这个理!”
沈夫人沉吟一会儿,道:“既如此,那就将各家的老爷们也都救出来,今夜起滚。”
“反正要闯县牢,索性做得再彻底些!”乌夫人冷笑一声,“县令害得们三家沦落至此,若不给他些颜色瞧瞧,难消我心头之恨!县牢和县衙后院都有咱们的眼线,今夜咱们声东击西,我要姓严的血债血偿!”
徐家老太太面露赞同:“也好,姓严的一死,县衙必然大乱,们正好趁着官府无人主事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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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晚上,严少煊、严少成夫夫同虞县丞一道儿用膳。
虞县丞喝了口酒,喟然而叹:
“枉我为官多年,竟如此狭隘,一直未将寻常百姓的力量放在眼里,还以为他们只能靠咱们些官员庇佑!殊不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些百姓你一言我一语,为咱们提供了不少线索!当今圣上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