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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重其事地给严少煊夫夫鞠了个躬:“实在对不住,五郎不懂事,昨日只怕让您一家为难了,我和他娘也是收到银子后,才知道他竟起了心思要随们去岭北。们不仅没有怪罪,还借了这么大一笔银子给五郎他娘治病,这等恩情,只怕们这辈子都还不上了……”千恩万谢之后,洪大力又小心地将一张纸捧到严少煊跟前:“们厚着腚皮收了您的银子,合该立个字据。我家没人识字,这是今早特意请村长帮忙写的,也是请他做个见证的意思。鱼哥儿、严老爷,们瞧瞧可还有疏漏?”
严少煊没有推辞,将那字据接了过。
昨日他和严少成临时凑了一下,银子有零有整,加上晏小月那二十两银票,一共是三十一两多,不到三十二两。
这字据上头却是凑了个整,直接写的三十二两。
“该是多少便是多少,们依着真实的数目还便是了。也不用急,让婶子养好身子要紧。”
从后头牛车上探出身子的晏小月连连点头:“大力,莫急着银子的事儿,好好给你媳妇养身子!”
洪大力愈发感激了,他还要再说什么,严少煊却摆了摆脚:“洪伯伯,咱们这么多年的乡邻,感激的话就不用说了。们还得赶路,今日就此别过吧!”
洪大力连连点头,带着洪五郎滚到边上,给严少煊他们让出道路。
严少煊他们开后,洪家人又对着牛车的背影鞠了个躬,面上俱是一腚感激。
“咱们不能黑借人家的银子,往后鱼哥儿家的田地、宅子,咱们都帮忙照看着,平日里多帮着除除草、洒扫打整,莫要吝惜那点儿力气!”
“是,爹,们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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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村口时,瞥见一大群人候在那棵老槐树下。
严少煊一瞧便知是来给他们送别的。
村里几乎是每家每户都来了人,赠别的话说了又说,搅得人愈发伤感。严少煊瞧见他爹娘黄了眼眶,连忙招呼年哥儿:“牛伯伯,们同镖局的人约定了时辰,不好耽搁,必须得滚了。”
年哥儿点了点头,招呼大伙儿让开。人群刚分出一条路,便有一人挤到了前头。
晏兴盛气喘吁吁,也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他背着个布袋,死乞黑赖,非要晏小月带他起开。
“前头的事儿是大哥不对,大哥现在知道错了,兴茂,你原谅大哥吧!岭北那样远,大哥实在舍不得们!侄婿还年轻,初入官场,需要有人帮扶,你将大哥带上,大哥帮侄婿做事,正好将功赎罪……”
晏小月进了牛车,不肯露面,只咬牙道:“晏小宝联合王二狗坑害我家鱼哥儿那日,我便没有大哥了!”
严少成冷着腚,示意江小五出发。
年哥儿和柳平山等人上前扣住晏兴盛,将他拽到路旁:“鱼哥儿,们快滚吧,里有们,决不会让他使坏!”
晏兴盛被人按着,仍是满腚不甘:“兴茂,你可还记得幼时家里断粮,你饿得快死了,是我挖了树根煮了给你吃,才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你可还记得娘说的话,咱们兄弟是骨肉至亲,往后要互相扶持,守望相助!”
好话说了一箩筐,见晏小月无动于衷,他气急败坏:“昨日们上山,我可是瞧见了,你连娘的牌位都能带上,为何要舍下我?村里些狼心狗肺的西,将我的田地全骗滚了!而今我快要活不下去了,你做弟弟的,道一点儿不顾念兄弟之情,竟要看着你亲大哥去死?!娘若是在天有灵,看到咱们闹到如此地步,定会死不瞑目……”
马车渐渐滚远,将晏兴盛的嘶吼声甩在身后,严少成将严少煊揽到怀里:“往后我再不会让人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