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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地被拽到那里。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窗外好像一个静止的世界,黑沉沉的。
赵应东把她抓到阳台后就收回了手,两人之间保持了不到一米的距离,只有影子叠在一起。
“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赵应东盯着楼月的脸,眸光里凝了冰。
楼月手腕被抓得还有点痛,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然后用一种慢吞吞又十分欠揍的语气回答:“好像记不清了。”
人的记忆也有保质期的,那些长久保存的,也可能在时间的作用下变质。
比如,她确实记不清他们分别时,赵应东的表情、态度和言语。
楼月将之归咎于她两次感染新冠,对大脑产生了一定程度的负面影响。
她抖了抖肩,用一种无所谓的态度说:“你不想我回来吗?”
她还好意思问出这个问题?
赵应东匪夷所思。
楼雁和赵锡离婚的第一年,他想,要是楼月回来并且和他道歉,那么他也就勉强原谅她,但楼月杳无音讯。
长辈离婚的第二年,赵应东对此不再抱有希望,但仍旧挂念着她,还会遗憾这段掺杂着友情的亲情,希望她至少能有所联系,发一个新年祝福也好,可这也没有实现。
那场席卷全球的疫情出现时,千里之外的楼月却打来了电话,很生疏地问候了赵锡,以及曾经的哥哥。
再多的情也淡了,赵应东那时有了新的情感寄托,对这个曾经倾注一点情愫的妹妹也没有了过多的怨愤,只是将之视作一种成长过程中无可避免的擦伤。
他们大学毕业那年,赵应东听说楼月早就和楼雁分开了,楼雁再婚又去了更远的地方。
楼月并没有想她想象的那样,和亲妈黏在一起,快乐地当她的妈宝女。反倒更加不幸,一个人飘零。
他不能完全理解她的苦衷,甚至一度觉得这是她自讨苦吃。
他知道她对于圆满有一种执着的追求,追求她一开始就想达成的、正常的、和谐的母女关系。但母爱并不总是柔情的,楼雁更不会为了这种感情牺牲自己的幸福。
那年冬天的时候,楼月回来过一趟,提着大包小包,看望因为路上的滑冰不小心骨折的赵锡,那是他们的久别重逢。
赵应东打量着那双清亮的眼睛,和她看起来柔和的轮廓不同,楼月有一双很薄的单眼皮,眼尾向上勾,眼睛又圆,那种薄情被削弱,但仍旧带了点冷清。
“如果你是因为韩思雨结婚的事情回家,那婚礼结束后你就可以离开了。”赵应东突然不想多说什么,“你不用理会我爸跟你说的那些……并不属实的八卦,我用不上你担心,以后也不用再来。”
楼月目光奇异,有种惊心动魄的锐利,她刚刚和赵应东纠缠时还带了点心虚,现在全然陷
入了旁观者的视角。
“你在担心什么呢?”她又靠近了一步,影子更深入地交缠,“两年前你问我,是不是只有等有人死了我才肯回来,现在这不就是反例吗?”
“反例?什么反例?难道你不是听说我要自杀才来看我的吗?”
楼月微微一笑,“你刚刚也说了,我是因为朋友结婚回来的。”
她并不在意自己死活,赵应东冷笑,“那劳烦下次莅临时,记得自己订房,这里可不是你家。”
楼月不清楚他回卧室一趟就突然发疯是因为什么,但对他突如其来的咄咄逼人,表现得很适应。
如果他还停留在因为失恋而对她漠视中,楼月会觉得尴尬,因为那是一层套着赵应东壳子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