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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际关系和家庭压力。她拥抱的是夕阳、晚霞、还有电话对面的海风和他。
这半个小时,是属于她的magictime-
她稳步向前,几千公里以外的他也是。
只是,比赛将近,最近几次通话,她总能听出游灿声音里的疲惫。
他表面不说什么,但她感受得到,他也会紧张,也很在乎比赛的结果。
明厘不由得有点担心。
已经有两次了,他下午没时间,晚上和她打电话,说着说着甚至累到睡着了。
上周他还在电话里兴致勃勃地讲海城的落日,现在却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你要是不放心就去找他啊。”芭娜娜说。
“他在海城呢。”明厘说,“最近又没有假期。”
“是哦,飞机加上高铁,去一趟少说也得五六个小时,太麻烦了。”她说,“咱可不受那那个罪,反正他考不过就回来了嘛,照样可以见面。”
明厘让她慎言:“你再乌鸦嘴,小心期末周碰上小组作业。”
芭娜娜尖叫,骂她还没谈恋爱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这天,上晚自习之前,有人过去关了灯。
16班的网管走上讲台,调出新闻直播。
明厘专注地盯着屏幕看新闻,周围很多人却没有抬头。
高三越来越近,看视频被归为浪费时间的行为。
更多的人愿意借着大屏幕微弱的光,费力地识别卷子上的函数题干。
明厘从来不喜欢争零碎时间,别人急躁冒进提成绩的时候,她还能津津有味地翻几页《外婆的道歉信》。
她也能察觉同学的目光,或嫉妒或羡慕。
这个人不拼命往死里学,还看闲书,居然次次都能考第一?
明厘不会藏着掖着,她的第一不是靠做梦得来的,熬夜做的题和背的书都是实打实的。
渐渐地,就有同学发现,他们这位不爱管事的班长虽然性格冷,但人挺善良。
她竟然愿意借出自己的宝藏错题集。
去找她请教问题,她也会耐心回答。
除了不爱笑,没什么毛病。
后排有凳子拖地的声音,明厘回头看过去,教室漆黑,一个白色身影从后门溜出去。
南希又逃了晚自习。
明厘却恍了神似的,忽然想起一年前在一班的日子。
她第一次见到游灿,也是在一个看新闻的下午,也是一抹白色。
只是那时的她也没有想到,那个模糊的身影会成为如今电话那头的人。
一年前和现在,的确天差地别。
她自认变得越来越好,学习成绩稳步提升,适应了屿城忽冷忽热的气候,也变得“有人味”。
一年前,她打的算盘明明是来摆烂养老。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灯光骤然亮起,明厘下意识抬手遮眼。
等适应了光线,教室里已经恢复寂静,只剩下翻书和写字的声音。
明厘看着桌子上的《数学必刷题》,微微出神。
内心深处,忽然萌生出一种冲动,像即将出笼的野兽,奔向春天。
海城四月的风很大,天气见暖,海边温度稍微低。
集训的学员来自天南海北,水土不服的劲过去之后,又爆发了一阵流感。
游灿是被舍友传染的,带病考试,脑子昏昏沉沉的,状态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