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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面对生死都这么坦然,肖妄才会觉得害怕。尽管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被凌伊淘汰出局,连当狗她都不想要了,他也依旧没想过要放手。
无论如何,他都要她只能注视着他。
不爱不恨都没有关系,互相折磨、看到就烦也没关系,漠视冷暴力也没关系,怎样都可以,反正他不会放手。
肖妄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而凌伊显然更不是。
她甚至都不是在威胁他,她只是在好奇、在跃跃欲试,所以她抛出了两个方案让他去选择。
凌伊连成功率都给出来了,告诉他她大概率不会自我了结。
肖妄猜得到她哪一句话是真的。
她喜欢在别人身上留下痕迹,却从来都不会伤害自己的身体。
他从来就没有被允许过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有可能会成功,被她亲自认证成功几率会很大的方案;
小概率会在囚禁中自我了结,理由或许会是因为觉得无趣,也或许是想要看他希望破碎,更可能是某一天突发奇想。
正常人没办法去揣测不正常的人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只有庄家才可以稳坐钓鱼台,而赌徒从来都不会一直赢下去。
凌伊就是那个庄家。
她根本无所顾忌,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肖妄找不到任何破局的办法。
她不在意自己的身体、生命,也没有牵绊、梦想,情感淡漠、恶劣,唯一的乐趣好像就是学习和玩弄人。
对她来说,活着挺好,死了好像也无所谓。
他可以死,凌伊当然也可以死。
他还可以陪她去死。
唯有一点,肖妄根本没办法接受凌伊会死在自己眼前。
他都不需要去设想,就笃定她一定会让他亲眼见证到那一幕,让自己的死成为他挥之不去、深可见骨的梦魇。
哦,那种情形下她甚至可能还会笑。
光是因此产生了一点点的联想,肖妄就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她怎么能这么说呢,她明明知道的,她只要哄一下他,他立马就会晕头转向,根本不会阻止她离开。
哪怕是直接对他动手也好啊,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啊?
就因为他没资格当狗了,所以连虚以委蛇都不屑于去做,戏弄他的手段竟然都要选
择这么酷烈的方式吗?
肖妄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了。
凌伊漫不经心地将两条腿交叠在一起,放松地歪靠在床头注视着他。
他简直像是水做的,哭了这么多次脸都还是那么漂亮,崩塌的模样更是可口。
这让凌伊现在就很想对他做些什么,看看他的其它地方是不是也会有那么多水。
不过她也就只是这么想想,并不打算给自己增加工作量。
可能是之前被打击了太多次了,这次肖妄并没有哭上很久,反而很快的平复了下来。
他抬手擦掉眼泪,伸手碰了碰盛着粥的碗壁。
寒冷的季节里食物都凉得很快,肖妄端出去重新舀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带着浓重哑意的嗓音盛着祈求:“再吃一点。”
那双带着颤意的手舀起了一勺递到了她的唇边。
凌伊注视了他几秒,才配合地张开嘴。
这样的亲昵行为,肖妄过去做得也不多,她并不喜欢做这种黏黏糊糊的行为,人也足够独立,从不会在饭点因为别的事情忘记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