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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的小少女。他倏地没头没尾的说:“自由。”声音干涩,似乎还带着一丝鼻音。
越长风半倚着城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柳孤城深深吸了一口气。“你想要的,本来不是权力。”
“失去了的,回不来的,也不是柳时言的那一段感情。”
“柳时言是你为了争取选择自己人生的自由,而作出的第一个选择。”
“直到柳时言背叛了你,你才发现选择自己人生的自由本来就并不可得,所以才有了现在的绝对掌控欲,用规矩和控制来……拯救我。”
柳孤城感觉自己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才勉强说出了拯救二字。
心底好像已经开始相信越长风之前对他说过那些强词夺理的鬼话。
【每一个人来到这世上本来就不是自己的选择。你自出生以来便活在柳家和前任家主的拘束之下,没有人格,没有尊严,更加没有选择任何东西的自由。但其实不止是你,命运本就没有真正让人自己选择的自由。】
【这世道从来都不会嘉奖有独立个性的人,无论高低贵贱,人的一生都不被允许偏离原定的轨迹,所以每一个人自出生以来便一直在学会接受,学会妥协,学会欺骗自己人生还有身由自己的选择。】
【对于自己人生的无助和痛苦,有些人选择逃避,有些人沉迷在无止境的思考之中而变得更加痛苦,但本宫选择面对……和救赎。】
或者,她对自己说的那些“鬼话”并不只是在合理化她的折辱和调教,而是她所真心相信的道理。
——她在真心的拯救自己。
柳孤城空洞的双目里掠过了一丝不确定,还有渐变柔和的微微水光。
越长风富有耐性的听他说完,听到最后,看着他的目光却是变得冷凝,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也凝结成了轻蔑的嗤笑。
她定定的看着男人眼神里的变化,忽然毫无预兆地打了他一巴掌。
“柳奴这是在可怜本宫?”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称呼的转换,话音里的轻肆,还有毫不留情的反问。
仿佛在问他,你是什么身份,用的什么身份来可怜本宫?
柳孤城被那一巴掌打得振聋发聩,怔怔的看着她,双膝下意识的一软,扑通一声跪在粗糙不平的城头上。项圈上的牵引链还被攥在越长风的手里,突如其来的拉扯带来的便是一下窒息。
“奴……不敢。”柳孤城声音沙哑,闷闷的说。
越长风俯下\身去,攥住牵引链手柄的手转而掐着他的脖子,强势的把人提了起来,用膝盖分开他的双腿抵在城墙上。
另一只手再次往他的脸上掴了一巴。
“你觉得,主人需要你这只贱狗的可怜么?”她居高临下的冷笑,字里行间也是毫不留情的羞辱。
“我……奴……”柳孤城声音颤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想起了在他上一次逃离长公主府之前,长史常茵奉命把他脖子上的项圈送来,他忍不住问她,长公主是一个怎样的人。
常茵看也不看他一眼,理所当然的说,越长风从来都没有隐瞒自己,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和她朝夕相对了这些日子的他难道还不清楚吗?
柳孤城会觉得她是因为柳时言的原因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本来就带有先入为主的偏见,这样的想法的确是太傲慢了。
他应该要把身段再放下一点,态度再卑贱一点,放下所有的傲气和自尊,这样才可以认识真正的她。
这个世道对他残忍至极,对越长风也并不见得有多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