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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付出真心,可是她虽薄情,却并不无情;那样毫无怜悯的残忍和暴戾,他只在大传胪那日在长公主府见过。那个像深渊一样阴沉而危险的男子,无论是好是坏,在她心里终究是不同的。
他张了张口,终于欲言又止,只是用修长的手指梳着她的鬓发,良久才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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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府里,柳孤城穿着薄薄的纱衣,在庭院里漫无目的地踱步。
越长风的规矩很简单,她不在府中的时候,柳孤城可以自由在后院行走,在室外的地方也不用跪着,只是衣服还是只能穿主院衣橱里放着的那几件,在身上屈辱部位的条条金链都必须夹着,笼子也不能除下,每走一步身上的颗颗铃铛便响起此起彼落的叮当声,很难不惹人注目。
只是比起那些视听羞辱,自由的空间还是难能可贵,就算是衣不蔽体,冒着被下人看光光的风险,他也慢慢地养成了在庭院散步的习惯。
——曾经多么难堪的事,原来在潜移默化之间也并不是那么难去接受。
越长风也已经有近半个月的时间没有回来了。
柳孤城透过聚贤阁死士的隐秘传信已经得知了外面发生的事,知道她日夜宿在宫中忙于政事,也知道她在查找江南水坝建造过程中,那些贪墨所得的银子去向。
而他则像等待夫君回家的妻子一样,只能乖乖呆在后院,没日没夜、漫无目的地等着夫君的一个回眸。
——不,他只是一只等待主人归来的贱狗。
他夜里蜷缩在越长风床下脚踏上为他而造的“狗窝”,长公主的房中冬暖夏凉,“狗窝”也是出奇的舒适,他已经分不清楚自己每天早上醒来,到底是在期待还是害怕“主人”的归来。
这天一大清早,柳孤城迷迷糊糊地睁眼的时候,隐约看到了一抹女子身影。
下意识的双膝落地,跪直腰背,双腿与肩同宽,是在支配者日积月累的调教之下,标准的臣服姿势。
来人却是轻轻一笑:“常某不是你的主人,这大礼可受不起哩。”
柳孤城愕然抬首,看见侧身避开的公主府长史常茵,她一脸明显浮夸的的受宠若惊,眉眼带着促狭的笑意。
他也不知道自己脸上表情应该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
“常大人。”柳孤城紧绷的背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松弛下去,却没有站直身子,只是改成跪坐的姿势。
低眉顺眼的说:“没有主人的允许,奴不能在屋里站着,还请常大人见谅。”
“这么乖?”常茵对初见的时候还是不肯低头的高岭之花竟然被驯化得这么彻底过于意外,也没发现自己就这样把内心腹诽说了出来。
柳孤城掩着眼眸的羽睫一颤,没有说话。
常茵也不纠结自己上司和她的一众面首之间的私生活,她可还有堆积如山的南境公务要处理,不过是越长风千叮万嘱让她在百忙之中把一个锦盒带出宫外,交给她的“小柳奴”罢了。
越长风在她面前打开过那个锦盒,说是宫里的将作大匠奉她旨意,精雕细琢为她的奴宠打造了一件符合他身份的饰物。
常茵想起锦盒里的那件东西,就算她跟在越长风身边多年早已是“见多识广”,耳根还是不禁一红。
她像扔走一块烫手山芋那样把锦盒塞在柳孤城手里,“这是殿下让将作大匠给郎君打造的,她的旨意是要你时刻戴着,好明白自己的身份。”
柳孤城一脸顺从,也不问盒里的东西是什么,低低应道:“劳烦常大人复命,说奴明白了。”
常茵红着脸阻止了他打开锦盒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