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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冷冷瞥他一眼,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可是您教她诗文也就罢了,回去以后难免要赴各种宴,肚子里有墨水,免得被人低看,可是算术,还有音律……太难了吧?”
江行想起那满满一大箱子的启蒙书,就觉得头皮发麻,他想到自己才到沈昭予身边时,也被按着头,没日没夜地读书,那叫一个苦啊。
“不难,只要她想学,就都能学会,她很聪明。”
再不行,还有他教,他会找到适合她的法子。
“况且她也很喜欢学,本王为何不支持?只要是她爱做的,本王都会顺着她。她于作画一事上颇有天赋,待回京后,本王会亲自为她挑一名好老师,不会让她的才华就此埋没,兴许有朝一日,她也能因才华出众而名动京城。”
江行:“……您想得可真长远啊。”
“带她回去,不是想换个更加华丽的鸟笼将她豢养。本王要带她见识更广阔的天空,在本王的庇护下,她可以随心所欲,尽情地享受人生,享受被人夸赞、被人拥戴的感觉。”
那会是宋星糖喜欢的生活,也是她没感受过的生活。
“您真是比大小姐的爹娘还像爹娘。”江行摸着鼻子,喃喃道,“养个老婆,跟养女儿似得。”
沈昭予:“……”
他们与宋星糖的禅房挨着,才一踏入廊下,便见青鸾急匆匆地迎上来。
沈昭予脸色一变,两步到近前,“出事了?”
青鸾摇头,指了指屋里,低声道:“一直在哭。”
妙荷与李嬷嬷显然也很茫然无措。
她们虽在宋星糖身边伺候了十几年,可半夜被她的哭声惊醒,从小到大也没经历过几次。
她们甚至是没怎么见过宋星糖哭的,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将人叫醒。
妙荷担忧道:“听说不能将梦魇的人叫醒,万一一口气没上来,可就坏了。”
沈昭予脸色不善,越过众人,快步进门。
房门紧闭。
妙荷犹豫着,“可要跟进去?”
青鸾摇头。
众人只得守在外头。
禅房不大,沈昭予几步就来到榻前。
借着幽暗的烛光,看到女子脸色的泪痕,心脏骤然一紧。
他沿着榻边坐下,握住她的手,轻声唤道:“糖儿,醒醒。”
宋星糖毫无反应,仍深深陷在梦里。
“娘,阿娘……”
沈昭予听清她口中的呼唤,心中苦涩难当。
他至今没敢告诉她关于李夫人亡故的真相,他不敢想,若她知道,该得多难过多怨恨。
“娘亲,好冷,好黑啊……”
宋星糖又回到了那个雪夜的灵堂里。
她其实很怕黑,应该是幼时落水时留下的病根。
怕黑,怕幽闭且黑的环境。
成亲前和秦知许一起睡,成亲后和赵鱼睡,宋星糖鲜少有独自入眠的时候。
两个一起睡觉,她就很少会做噩梦。
安济寺贵客的房间里榻都小,容不得两个人睡,所以今晚她是一个人。
一个人,又做了噩梦。
怎么总梦到那个雪夜呢?她不该怕的啊。
她并不是孤身一人,她守着娘亲的棺材。
有句诗怎么说的来着——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她也有三个人,有她自己,有影子,还有娘。
不止是她一个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