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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苦恼道:“并不是有意违逆,实在是……唉。”“我知道这个很重要,所以才不敢烧。”
沈昭予蓦地抬头,诧异道:“你知道这里头记了什么?”
宋星糖摇头,“阿娘不许我看,我很听话。只不过我知道阿娘对这本册子格外重视,想来它是非常要紧之物,可她竟然让我拿去烧了,还要烧干净,背着人烧。”
她抬手,触向男人的眼角。
沈昭予微垂眼睫,没有动。
宋星糖轻轻摩挲着他眼尾的那颗小痣,说道:“你看着册子时的神情,就和我娘一模一样。”
她目光坚定,“可见,它不能被销毁。”
要说宋星糖聪明呢,她的确在许多方面都不如常人。
可要说她笨,沈昭予更是嗤之以鼻。
真正愚蠢的人,绝对没有她这般敏锐的直觉与对危机的预估。
沈昭予道:“这是一本至关重要的证据。”
是李柔千辛万苦搜集到的,越州众官员贪赃枉法、招权纳贿的证据。
里头还有更为机密的部分——地方官员与朝中某些人的利益往来。
这是沈昭予还未触及到的秘密。
李夫人在越州白手起家,至富甲一方,长达十余年中,她所有的发现,都在这一本薄薄的册子里。
这可能也是李夫人最终会遇害的根本原因。
“难怪她要你毁了它。”沈昭予合上册子,喟叹一声,“李夫人一片慈母心肠,她不舍得让你涉险。”
宁愿毁了自己十几年的努力,宁愿让这世道就这样脏下去,也不能把危机留给自己的女儿。
宋星糖就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了解,就知道自己对他倾诉,是正确的!
她一想到自己艰难保守秘密,日夜担忧被人发现,后知后觉,委屈涌上心头。
暂时忘了两人已经是休弃与被休弃的关系,她依赖地靠上去,眼巴巴地,“那依你看,我该如何?这些东西,要交给秦大哥吗?”
沈昭予趁机拉住她的手,状似不经意地合拢五指,将她包裹,又问道:“为何要给秦知期?这不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信物吗?”
有问题需要思考,宋星糖便再顾不得其他。
她任人拉着小手,迟疑半晌,没底气道:“我……我行吗?秦大哥才能利用好它们吧。”
首先,她就不像她娘和秦大哥那样,能一目十行,她连算术都学不会,如何能管这一大摊家业?
其次,因为她无能,底下的掌柜与管事们,必定也是不服她的。
一个没有能力,又没有威望的掌权人……
宋星糖垂头丧气地,如同一只霜打了的茄子。
沈昭予却笑了笑,“秦知期有能力,是不假,但你怎么知道,自己就一定不行呢?”
“一个出众的将领,他的骑射与武艺不一定是最好,但他的军事才能一定远胜旁人。”
“我倒觉得,如果非要挑一个人做宋氏的主人,那个人一定是你。至于秦知期,他只能做你手下的棋子,做不了当家作主的人。”
秦知期不会让李夫人的心血毁于一旦,他最是明白,只有宋星糖,只有李夫人唯一的女儿,才能将“李柔”的名字延续下去,他自己也不行。
这个世上,还从没有人这样称赞、肯定过宋星糖。
她喜欢听好话不错,但当好话特别特别好听,好听到梦里都不会有时,她就没有勇气去相信了。
“我不行的。”她摇头,十分缺乏自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