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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我们都不是活人,我是残存的神识,他是一缕残念,为这场祸患而来,也注定为它而逝。”“时代变了,变不回去,也不应该变回去。有人只看到了神代人族的强势,却没想过我们面对的是怎样艰苦的环境与恐怖的敌人,竟还痴心妄想,想让那个时代重临。”
连雨年挑高了眉毛:“觋干那么多破事是为了……让神代重临?!”
“嗯。不过是一场白日梦罢了,他那个自以为是的计划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丹岷轻拍连雨年的后脑:“去打碎他的梦,然后送他上路吧。”
“……好。”连雨年深吸一口气,想扇人的手微微颤抖,“先祖,你之前说要教我的折磨人的方式……”
周围安静片刻,一点凉意忽然在他额头上扩开,仿佛有人用手指在上面点了点。
连雨年身体一僵,一个未曾见过的奇特术法刻入脑海,让他眼睛发亮。
“别让他死得太轻松。”丹岷笑道。
连雨年用力点头:“我会的!”
话至此处,便已说尽了。
连雨年与环抱着自己的虚幻之人相对沉默良久,终于忍不住抬起手臂,回应了这个拥抱。
“我真的……本应该是你和初代人皇陛下的孩子吗?”
“当然是的。”丹岷声音温柔,“阿绮为我们算过,我们命中应有一子,只是一直算不清落于何处,直到死前才有了定论。你还记得归泽卦吗?”
“记得。星流曲弯,草木归泽,吉卦。如果落在某件事情上,便是表示必须经过格外曲折的过程,在极其离谱的运气和必然要发生的巧合下,才能阴差阳错地完成既定目标……所以……”
连雨年忽然明白过来,感觉头顶被什么东西蹭过,应该是丹岷点头时扫过他鬓角的头发。
“这个吉卦和你的诞生息息相关,也确实与你的到来一一对应。连年雨落,水归其泽,入岷山,是为澧水。”丹岷笑了几声,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你看,是不是一点没错?”
连雨年压了压嘴角,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次穿越的空茫无依,都在此刻悄然散去。
连雨年、丹澧,两个名字落地生根,终于叫他有了活着的实感。
连雨年睁开眼,看着那道落入男人怀里的雷电抹去他的身形。
他们已经好好道过别了,所以连雨年并不惧怕分离,只是在男人冲自己微笑时,学着他的样子打了个响指,将漫天银雷染成金色。
一块碎片从他消失的地方坠落,上面映出一幕场景——濒临干涸的寒潭,绿意盎然却死气沉沉的林木,巨石上趴着的人影……以及他身下拖曳的长长尾巴。
那张脸与男人有七分相似,不像的三分源于与其截然不同的阴鸷气质。
“巫先生想找的尸骸……”连雨年握住这枚碎片,或者说路标,“巫族死后身化天地,是你们特意编造的谎言吧。”
“可惜……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啊。”
……
觋在巨石上惊醒,仰头望向快速泛起裂纹的天空、动荡不休的空间,知道这个梦快消散了。
苍龙之尾还差一点消化完毕,他却再也顾不上这些,一咬牙砍断没能融合的那截尾尖,忍着剧痛化出失去脚踝的双腿,趁梦境还未完全破碎,拼尽全力朝远方逃去。
他不知道世间还有什么地方能让自己藏身,不被连雨年找到……确切地说,他很清楚世上已经没有这种地方。他只不过是不想坐以待毙,不想就这样轻易放弃,天罚降落之前,总还要再为自己搏一搏。
失败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