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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餐具,继续气定神闲道:“那陛下空着后宫,三年不选秀、不近女色,也是为了先生?”连雨年清了清嗓子:“好像……是吧。”
话音未落,他就听见兰女夷低低笑了一声,笑声闷在口中,带着女儒士独有的温雅与促狭,他本来只是随口一答,却在这声轻笑里品出了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窘迫和言不由衷。
巫罗绮瞧着他陡然烧红的耳朵,又好笑又有点气闷,抄起筷子吃了个虚饱——寻常食物一进入他口中就会化为虚无,他只能尝个味道,不会有真正的饱腹感。
三人解决完鲛人石滩的厉鬼,陪着兰女夷在海滩上挖出了她师兄江从澜的尸体……确切地说是尸骨,唯有他随身携带的刻着名字的玉佩能够证明他的身份。
不过,上面刻的不是江从澜的名字,而是先太子的,连雨年翻过玉佩,看到“沈择安”三个字时,差点以为先太子的尸骸又被人刨了出来,扔到这里当引诱兰女夷上钩的饵,还是兰女夷及时解释说这玉佩是沈从澜专门定制,从不离身的配饰,才解开误会。
连雨年将江从澜的尸骨用收纳术收起,交给兰女夷处理。她说她要把师兄葬在先太子身边,就当完满他生前所愿。
连雨年和巫罗绮没有多问,也不必问,那枚玉佩已经足以表明江从澜生前所愿,愿的到底是什么。
而关于鲛人族的遭遇,连雨年也从鲛人们的心魂中提取出来,那是个让人不忍回顾的故事。
神代兴衰牵连着所有神话生灵的生命,时代末年,鲛人族作为后者中的一员,自然不可避免地行至末路,唯有渺小脆弱的人族始终是这片天地的主角,岁月长河潮起潮伏,并不影响他们的繁衍与发展。
末代鲛皇是一名女性,温柔而强大,实力堪比初代鲛皇。但一人之力无法擎天,纵然她想尽办法,依旧不能挽大厦之将倾。
鲛人是被天灾灭族的,不是洪水、暴雨或干旱这种自然现象,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天降灾劫。
他们在从天而降的火雨、霜刀、风刃中惨烈而亡,赖以生存的母亲般的海洋也成为帮凶,无情抹灭所有自天灾下侥幸逃脱的幸存者。
鲛皇本可以逃,但她放不下她的子民,于是以身为祭,将那片故乡海域从现实世界分裂开来,自成寰宇,为她可怜的族民立坟铸碑,自己则燃烧魂灵,固守这座陵墓,只留一丝残念在人间,看无情暴虐的神代天道同样被岁月无情地割舍抛弃,被人族缔造的后来者取而代之。
神代天道是时代的化身,神代之后的人族天道却更像公正无情的机器。
最杰出的那批读书人为祂划定了最初的规则——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于是世间万物便在这无情的天道下生机勃勃,欣欣向荣。
后来阴差阳错,鲛人石滩与外界之间诞生了一条通道,而惨死的鲛人们魂化厉鬼,残暴疯狂,满心都是杀意。
鲛皇压制着不使他们合魂,又担心自己哪日撑不住,他们会冲出坟墓,对南海百姓们大开杀戒,于是利用自己的尸身培育出凋星河,麻痹人们的灵性五感,又以海神庇佑为由,传下特制灯笼,为他们提供庇护。
灯笼……或者说里面的蜡烛和外面打的蜡壳,皆是以鲛人血肉熬制而成。鲛皇残念日日守着族人怨魂,用自己和他们的尸骸护着外面的百姓,难以想象她承受了多么恐怖的痛苦。
饶是如此,她仍然满心温柔,因为连雨年为她扫去天灾余火后,几乎等同于她化身的鲛人海域风平浪静,恬然美好。
鲛皇种了那么多年的善因,终于结出了善果。
连雨年看完来信,从满纸情话中抽出了零星几句正事,笑道:“觋有动作了,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