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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剑对于肉/体凡胎几无杀伤力,对付妖精邪怪却是一剑一个小朋友。“你是白歌庭的人?”
男人收起桃木剑,小心地放回剑袋,背在身后,旋即向连雨年行礼:“属下曲森,白统领命我来接掌南海一处妖蛊教据点,并给先生带信。”
说着,他从暗袋内取出两封信件,双手递上。
“有劳。”连雨年把信收入衣袖,又送他几张防护符,才在他惊喜且感激的目光中起身回房。
他们是直面妖蛊教教众的一线探子,见多了敌人层出不穷的诡异手段,自然对连雨年越发敬仰,也越发深知他随手赠予的符箓有多大威力。
只是送信就能得到这种保命之物,他怎么可能不惊喜。
……
回到房间,连雨年挥袖落阵,杜绝所有窥探和监听手段,便坐到床上,先拆开白歌庭那封。
白歌庭用了十张纸,洋洋洒洒记录着连阙山脉、忘庭江和万重湖三地的妖蛊教众的行动,虽然简化掉大部分细节,但白歌庭不知道连雨年具体想做什么,所以将一切自己认为重要的事都写了上去。
连雨年梳理许久,挑出第五张信纸,手指点在中间一句不起眼的陈述句上——据点戏园已被烧毁,三十二名教众死伤过半,班主跳湖,生死不知,正在搜寻中。
六年时间还是太短,尽管先太子有觋相助,妖蛊教的情报据点也确实做到了囊括盛朝各地,但越是偏远的地方,触角就越少,万重湖这座据点便是当地唯一一个妖蛊教分部。
而在白歌庭拿下的所有据点,唯独这里是戏园,也只有这个据点的负责人下落不明。
这么多巧合叠加在一起,像极了诱饵,连雨年却能肯定不是。
觋现在躲他都躲不及,不可能反过来钓他——或者说,连雨年巴不得被他钓。
丹先生很乐意顺着鱼线跳过去抽他一记狠的,毕竟两人碰面,连雨年是刀俎,他才是鱼肉。
呼出一口气,连雨年给巫罗绮弹传讯术:“下午出发,去万重湖。”
隔了半刻钟,巫罗绮慢吞吞回训:“能带点随行鱼虾吗?”
“……我看你长得就像鱼虾。”
连雨年笑着摇摇头,烧掉白歌庭的信,并打开没有落名的第二封信。
薄薄三张信纸展开,幽淡的檀香飘散出来,他看着纸上熟悉的清隽字迹,眉眼温柔舒展。
“怎么还在学我的字?十几年字帖都白练了。”连雨年咕哝,想要表现得矜持些,眼底的笑意却根本藏不住,“让我看看陛下今天又要说什么情话……”
连卿,见字如晤。
今日帝京天晴,朝中闲暇无事,我于园中睹物思人,雪也是你,梅也是你……
……
万重湖风止波停,阴灰的天色衬得水色深碧,绿意寒清,木桥曲折地铺过湖面,在湖心立起一座四角亭,亭侧靠着乌篷船,船头无人。
午后,湖上落雪了。西南的雪不似帝京婀娜,不如漠北狂放,带着一点文人墨客淡薄的诗兴,却又冷到骨子里。
岸上几道零星人影撑着伞附庸风雅,至风雪渐大,才终于冻得受不了,纷纷离开。
四下无人,乌篷船忽然动了一下,往后翘起几寸。一只白惨惨的手抓住船尾,翻身而上,从水底悄无声息地跃上一个同样白惨惨的人。
他穿着花旦戏服,面上没有描妆,冰天雪地中藏身湖底三个时辰,他的身上却无半分湿痕,惨白的皮肤被光芒照过,呈现出半透明质感,显得浓黑的眼珠格外瘆人。
若是有白歌庭手下的探子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