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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所有往来。徐令则有些为难地道:“怎么跟你形容呢,就是……赛江南有自己的意识,但他的意识本身属于觋的意识的一部分……一小部分,所以他是他,但他也不是他。他可以算觋,又不是切实意义上的觋……”
“人格分裂。”
在徐令则简单地绕着弯子解释二者的关系时,连雨年不紧不慢地扔出四个字。
他卡了下壳,随即瞪大眼:“人格分裂……人格分裂……将灵魂中的不同方面划分为格状,再分裂成不同存在吗?确实是很精准的描述。”
连雨年:“……”
不是那个意思,但你这么理解也对。
连雨年捏捏鼻骨:“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继续说。”
“好。”徐令则跳过这个形而上的细节,从善如流地往下说:“做到这一步,觋依然认为不够。他确实可以通过赛江南掌控先太子的动向,但他无法保证先太子可以长久容忍赛江南这只‘千里眼’的存在,于是他补充了最后一步——他把先太子的伴读杀死,灵魂揉碎,注入赛江南的鬼躯,并赋予他那位伴读的容貌,和保留其部分意识与外化的性情。”
连雨年的表情空白了一瞬,旋即揉揉耳朵:“你说什么?他把谁杀死了?”
“先太子伴读,江从澜。”徐令则咬字清晰,“此人本该姓沈,是个不甚受宠的宗室子弟,成为先太子伴读后被先帝改了姓,自此名叫江从澜。他是先太子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过命的交情,替先太子试过毒、蹚过险,如果先太子还有那么一丁点未泯的良心,那便是他了。”
“……”
先帝在位时期,诸皇子公主人人都有伴读,那是作为父亲的先帝为他们专门打造的铠甲,也是你死我活的政治博弈中,朝臣们为自己看中的人主打磨的利刃。
沈青池幼时过得格外不好,身为伴读的连雨年便是他可以信赖的所有东西的总和。先太子没有他那样的遭遇,对伴读也许生不出什么特别心思,但那也一定是他极其重要的心腹。
先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与他朝夕相处过十多年的连雨年很有发言权。
他像披着人皮的恶鬼,面上是温和、沉稳、宽厚、大度的长子长兄,对于一干弟弟妹妹称不上特别好,却也维持着和善妥帖的表面功夫。
他不喜欢沈青池,但还是会担心他真的出家,大半夜让连雨年进东宫,叫太子妃给他盛汤,哄着他去劝自己弟弟别做傻事。
他对别人的好不多,寥寥几笔温情,已经是他身上那张人皮所赋予他的全部人性。
所以在投入政斗之后,他狠厉疯狂、不择手段,为了成为太子,不惜出卖国家机密,用南疆六城百姓的命搭起自己的通天梯,毫无心肝地踏上高处。
所以他制造了东南十二城长达三年的天灾,一边举起屠刀,一边尽职尽责地救灾,将本该令十二座城池化为死地的浩劫,控制在了两万多人的伤亡。
这样的人,无论是对手还是敌人,都盼着他能有条软肋。不必拿捏,只要关键时刻逼得他退让一点点,就足以保下一条性命。
觋真是艺高人胆大,不仅把先太子的软肋掐了,还把它跟其他东西一并打成肉糜送到先太子面前,说“这是我为了与你合作献上的诚意”。
连雨年脸都木了,不知该先疑惑江从澜算不算先太子的软肋,还是先好奇先太子到底有没有就此事与觋发生过冲突。
徐令则却好像看出他所想,轻声道:“自江从澜死后,巫与凡两边再无任何领域的情报交换,本来该留在先太子身边当他护卫的赛江南,也被他以巧妙借口嵌入妖蛊教扩张计划的主体,送到了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