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十九(2/3)
若将之与与妖蛊教和觋联系在一起,我反倒可以理解了。”舒琊谨慎道:“我也看过诡戏……是其他戏班在白天演的戏目。诡戏大多是这类内容,只不过如今河晏海清,又正值陛下收复失地,国运正盛之际,百姓们多是看一看惊险刺激的剧情,图个乐呵,并不会被过多影响。”
“潜移默化,总能改易人心。”许鉴不赞同地摇头,“到底是个隐患。”
陈安拍拍他的肩膀,露出能让狱中犯人两股战战的温和笑容:“别的种类戏目亦有针砭时弊的内容,拿本朝的剑斩前朝的官的唱段也不少,百姓只图日子平顺,只要世道不乱,何必剥夺他们难得的乐趣?”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啊……”
沈青池没有参与他们的争论,却也不阻拦,他不是刻薄寡恩的先帝,早就在史书里读懂了纳谏的重要性,不会堵塞言路,尤其是身边心腹的理念碰撞。
说起来,理念碰撞这个词还是连雨年说给他听的,和“理越辩越明”相近,又要更尖锐一些。
过去的十四年里,连雨年以臣侍自居,鲜少与他唱反调,那寥寥几次用得上这个词的地方,过程和结果都与这个词一样尖锐,每每令自以为养气功夫到位的他恼火不已。
但恼着恼着,他便习惯了。
那些都不如连雨年重要。
有此深厚基础,沈青池再遇上臣子们的谏言、处理他们之间的对抗时,也便觉得不算什么了。
“陛下。”
“嗯?”
突然被喊,沈青池下意识应完声,才反应过来喊自己的是谁,连忙看向连雨年。
他终于把目光自骨灰坛上移开,抓着腕骨转了转:“他们要出来了。”
“……啊?”
沈青池尚未开口,许鉴几人先愣在原地,陈安劝同僚想法不要太激进的话都卡在嗓子眼,怔怔看着连雨年。
连雨年并未解释什么,划开指腹,朝骨灰坛方向甩出一滴血。
血滴掠过夜空,触上第一排骨灰坛上方的虚空时,仿佛朱砂入水,漾起层层涟漪。
涟漪向后方扩开,所过之处,空间像碎裂了似的剥落一块块残片,露出底下浓稠黑暗的虚空。
这一幕实在眼熟,亲身经历过的择青几人不约而同围住了沈青池,暗中布防的暗卫和近卫们也像冒出土壤的萝卜,纷纷自藏身处探出头来,握住了连雨年之前为他们刻的桃木剑。
见状,许鉴脑海中跳出个不合时宜的念头——所以不是陛下带护卫带少了,而是桃木剑的数量少了吗?
“咔嚓——咔嚓——”
似有琉璃破裂的轻响回荡于四周,空中裂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直到那截夜空轰然炸开,数不清的碎片如雨落下,连雨年投出的血滴终于将他眼中所见呈现于所有人面前。
陈旧粗糙的骨灰坛蜕变为一团团灰白色的泥浆,在地上缓慢蠕动、变形,发出窃窃私语般的嘈杂声响。
一双双人腿长在泥浆里,皮肤也泛着同样的死灰色,好像刷了一层灰漆。他们眼睛紧闭,双手交叠放在胸前,神色漠然,看上去……就像一具具竖着的尸体。
“他们……”
四周陷入一片死寂,沉默半晌,沈青池才艰难地开口,声音滞涩:“一直都是这个状态……?”
“不是。之前只有一团泥浆,还是凝固的。”连雨年鼻翼微耸,看着那些泥浆皱起眉宇,一边嫌弃地捏了捏鼻子,一边指指天空,“月亮隐入云层之后,他们才从里面‘长’出来。”
“……”
众人木着脸抬头,果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