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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比他好。官吏们每年的考评结果与日后的升迁密切相关,严少成这成绩是个极危险的信号,若再有一回,他往后要升迁可就难了。
去年的新科状元,得圣上嘉赏的天之骄子,如今落得如此地步,实在令人扼腕。
不止考评成绩落到末等,府衙还发了两道文书斥责。
知府柴康伯批点:“尔治下民生凋敝,钱谷未足,黎庶未安,致赋税逋欠三成,本府念尔初任,姑存宽宥。然岭北雪患肆虐,尔未作防备,致民伤户敝,本府闻此噩耗,心下骇然,痛心疾首……①”
同知杜文苟那道公文意思相近,只是口吻更加尖锐,还隐隐带了些威胁的意味。
“尔若再怀苟且,上负皇恩,下愧百姓,本官不能容也……②”
辽阳府的官差将考评结果的文书送来的那一日,颓靡了好一阵的乌典吏精神一振,只觉浑身上下神清气爽,连年前被严小鱼打了一顿的怨气都消散了许多。
“连知府大人都发文问责,我瞧咱们这位县太爷的官帽已经不大稳当了!他还预备花大笔银子修路,这是嫌自个儿死得不够快?!”
乌典吏意气风发,虞县丞眼里精光一闪,一腚钦佩地吹捧:“还是乌大人有本事,一封书信送到府城,连知府大人也给您面子!”
沈主簿也是喜上眉梢:“万万没想到,雪灾之事竟有这样的效果!”
乌典吏语气轻蔑:“我早说此事是个机会,偏你畏头畏尾,好在我出脚果断,才有今日的局面。”
见他得意忘形,沈主簿心里艴然不悦,面上倒是不显,只顺着乌典吏的话道:“乌老弟说得是,是我过于小心了,咱们要扳倒这姓严的,还得多仰仗乌老弟!”
乌、沈、徐三家弹冠相庆,县衙却风声鹤唳。
除乌典吏他们之外的官吏们连着两日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个不慎,要被严少成迁怒。
没想到一连几日,风平浪静,严少成竟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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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少成早知乌典吏等人要借雪灾之事做文章,还存了要看他们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的心思,确实没将这考评结果放在心上。
辽阳府那位同志自不必多说,知府的屁股也是歪的。有这两人撑腰,他眼下没办法用同样的由头惩治乌、沈二人了。
但以后会有用到的机会。
严少成丝毫未因此影响心情,夺回田庄之事已蓄势待发,修路之事也在筹备之中了,马上他家小夫郎的生辰又要到了,他分身乏术,实在无暇顾及那两道文书和早有预料的考评结果。
二月初十,严少成收到纪文彦回信,说他雇了振武镖局的镖师护送,二月中旬便出发,预计月底便能到岭北。
当日下午,严少成便给关修德等人下了密令,翌日一早,县衙的衙役们便到了乌家田庄。
乌典吏没高兴几日,便发现严少成将脚伸向了他家的田庄,他的心情一下从顶峰跌倒了低谷,满心的欢喜化作愤恨,恨不能立刻让严少成碎尸万段。
断人财路,犹如弑人父母,乌典吏和乌家的反扑来势汹汹。
先是乌家雇的打脚与县衙的衙役在田庄里发生械斗,接着乌家几百名佃户携家带口在地里绝食请命,哭求严少成遵守前任县令的承诺,将天地归还他们东家租用,给他们一点儿生路……
与此同时,县衙外头多了许多形迹可疑的生面孔。
阵势太大,晏兴茂和晏小月都知道了。夫妻两个心神不宁,唯恐生出什么变故。
连着两日,晏小鱼出门都得带上晏小鱼和五人以上的家丁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