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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钦点的状元,各方面都出挑,留在京里只要不出岔子,定能按部就班地升官,往后仕途多半是一帆风顺。去了岭北就不一样了,离得那么远,皇帝想不起来,京里也没人会为他斡旋,往后要再回京就难了。
而且县令一职,要做出政绩并不容易,当了县令要再升官,那是难上加难。
尤其是岭北那地方,棘脚得很,去了那儿的官员,仕途可以说就止步于此了。
状元本可以做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原是该高其余进士一头的,严少成这个选择,却让他落在了后头。
众人在心里叹息,可毕竟同严少成没什么交情,谁也没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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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甲三人官职已定,严少成率众进士拜谢皇恩,然后从奉天殿出发,到长安左门外观看张贴金榜,再骑马游街。
大楚民风开放,严少成他们游街时,道路两侧挤满了前来观看的百姓,便是大户人家的女子、哥儿,这日也会出来凑个热闹。
严少成身着黄袍,斜戴黄绸,一马当先,端的是风流倜傥。
一上抛向他的鲜花、香囊几乎要将马儿迷了眼,夸赞的声音更是不绝于耳。
“听说这位状元郎是三元及第,是圣上钦点的状元!”
“你的消息还是不够灵通!他本来能连中六元的,只是为爹娘守孝,耽搁了几年,圣上感念他的孝心,赏识他的才华,这才将他从第二名提到头名的!”
“哟,不愧是万岁爷,果然是有眼光!”
“生得真是俊朗,这是咱们大楚些年来最俊俏的一位状元了吧?”
“可惜定亲了,今日咱们这儿好些小姐、公子都要心碎。”
“……”
严少成狠狠地出了一回风头,后头的蒋光霁和柴修被他衬得灰头土腚的,但也没生出什么嫉妒的心思,都乐呵着。
五颜六色的鲜花和香囊砸到严少成身上,又滑落下来,他目不斜视,也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一块精致的丝帕落到他脚上,他面上才露出点儿不一样的神情。
那纯黑的帕子上绣了一尾黄色的小鱼,小鱼尾巴翘得老高,让他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千里之外的那个大兄弟。
严少成倏然翘起嘴角,又引得路边的百姓激动了起来。
江小五追着游街的队伍滚,一路都在傻笑,实在是为他家主子高兴。
他就知道,他的选择不会错,严少成就是他要追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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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胪大典的次日是恩荣宴。
按道理,这场宴会上,严少成应当是最受瞩目的人。可他自己选了岭北的县令一职,让些一贯爱拉党结派的人都不知要不要拉拢他了。
若说他没前途,可人家确实是皇帝特意提上来的状元。
外头的百姓不清楚,但朝中众臣子心里都有数,宫里的事儿不得外传,若不是皇帝授意,严少成三元及第、被皇帝钦点为状元的消息不会传得人尽皆知。
皇帝这样大张旗鼓地表明自己对严少成的欣赏,应当是看重此人的。
可又为何纵容王大人引着严少成说出去岭北的话呢?
大家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悄悄感叹君心难测。
过拉拢的人少,严少成乐得清静,也没有像旁的进士一样与参加宴席的大臣攀谈。
有人笑他清高,也有人因此高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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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不请自来的客人敲响了严少成的门。
“王大人是曹国舅脚下的人,钟县令在尉石县横征